我在农村长大,每年的夏天,都像“长了脚”似的。
最后一次见孙韶先生,是受《人民音乐》杂志副主编张萌委托,采写一篇贠恩凤老师的文章,我去了省广电小区家属院他们的家里。由于是老熟人,采访极其顺利,后来配有贠老师封面照片的文章《贠恩凤:一辈子为人民唱歌》刊发在2020年第4期《人民音乐》。那个时候先生已经得了脑梗,说话、行动都不是太方便,但头脑极其清楚,和我回忆了他与我父亲尚爱仁交往的一些事情,我们还在他家堆满了书籍报刊的客厅里合了影。
女儿知道我偏爱甜食,便专门从网上给我买了新疆玛仁糖。午饭后,老伴切好一碟让我品尝。吃着黏甜的玛仁糖,藏在我久远童年记忆中的,已经好多年未谋面的黏甜褐色老糖,一下子涌现到眼前。
我在城里读高中,父亲从乡下来看我,这个时候往往是我最幸福的时刻。父亲会送些生活费,再给我买件新衣服,或者带我去馆子里吃一顿。这个时候,我会问父亲,家里养的猪又卖啦?父亲总是头一昂,爽快地回答,卖啦,卖了好几头呢,你就安心读书吧!此刻会有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,我深深体会到,父亲就是一面挡风的墙,尽管有时候我明明知道父亲说的不是真话。
都说“时间不言不语,却最懂人心”;都说“刀剑无情,岁月有情”。而我说,“父亲的泥刀最表深情”。
家庭联产承包以后,我们有了自家的麦场。虽然没有生产队的那么大,却有了自家的感觉,有了更深的成长体验。
“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”不知不觉又到一年高考季。回想起三十年前我参加高考时的情景,恍如昨天。
我与俊哲先生交往近二十年,他酷爱书法,工作之余临池不辍,以隶书和草书见长,个人风格鲜明,成为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书法家。
我所生活的小城离故乡很近,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,所以我经常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回归。
记忆中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:母亲让我喝药,我嫌苦不肯喝。母亲把眼一瞪,冲我吼起来:“嫌苦是吧?我让你尝尝更苦的!”说着她把手中的白色药片碾成粉末,逼着我喝下去。白药片碾碎了苦味翻倍,我在母亲的“逼迫”下,龇牙咧嘴地把药喝了。从那以后,我喝药再也不敢嫌苦了。因为这件事,有时我会觉得母爱都是苦味的。